2023生贺 鹅鹅鹅
2023生贺特别篇
粮食向all晴 博雅x晴明
01.鹅鹅鹅。
“情况就是这样的，请晴明大人出手吧！”客人跪坐在地上，他卑微的佝偻着背，不敢去看面前这位精雕细琢的贵人。只是目视地板向晴明说着。
“这么说已经有十几个人消失在那座鹅山了。”
“是的。如果不是有许多人失踪，也不敢来劳烦阴阳师大人。”
“怎么不去请阴阳寮的人呢？”晴明单手撑起额头。烛火在他的动作下摇摇晃晃。令他的那天人般的面容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客人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雪夜的轻云出岫也没有阴阳师那样光彩夺目。樵夫连忙把头埋下去。“阴阳寮最近去剿灭大仓山的妖怪。晴明大人不知道吗？”
哦，晴明挥了下扇子，纸门哗啦一声敞开，带着雪沫的寒风飘到了客人身上。让他把头埋得更深了。
一位穿着十二单的侍女站在门口。那衣衫上有着绣金线的红梅，正在悠悠的散发出寒香。
“对了，知道鹅山是什么妖怪吗？”
“相传进山的人都会看到一位狐狸书生。”
“是狐狸啊！”
客人披戴起斗笠蓑衣走进雪中。
晴明两只手指贴住嘴唇念了一声咒。
有什么东西在樵夫脚边的衰草中一闪而过。把客人唬的跳起来了。
“雪夜难行。让我的侍女寄春君为你照亮。”
幽幽的前方亮起点清白亮光。红衣侍女拎着小灯笼立在前方，灯笼睁着好奇的眼睛在半空漂浮。
“谢谢阴阳师大人。”客人忙不迭的道谢。
客人在雪地中远去了，带着斗笠身影成为苍茫大地中黑压压的一个墨点。
“真的是狐狸吗？”穿着粉梅十二单的侍女问道。
“那就去看看吧。”晴明眯起了长而多情的双眼。
侍女把梅花加入了茶水中，晴明啄饮一口便有淡然清香。
这样大雪的天气万物都萧瑟。连晴明的庭院都不复夏日那样热闹。整年开着花苞的桃树也枯萎了，再见不到那珍珠似的柔嫩小花。扭曲的桃木枝干着向天际生长。连带桃花精也是病恹恹打了个哈欠。“我陪主人一起去吧。”桃花揉着惺忪睡眼。
“你好好休息。”晴明爱恋的拨弄她粉色发丝。“自然有位英武的朋友会陪我去。”
源博雅听闻此事兴致勃勃前来，“当然是我陪晴明一起去了，对付狐妖。需要我的弓箭和家传宝刀。”
“就这么决定了。”
“就这么决定了。”
樵夫只把他们带到了鹅山脚下，如今谁也不敢沿着这条山路往上走。那苍茫的山峦如此安静，在冬日里显得死气沉沉。
樵夫指点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连最勇猛的猎户都消失在山里。大家都说这是一座会吃人的山。”
真的是这样吗？晴明和博雅都抬头远眺那远处的高山。连绵起伏的山丘一重接一重。远山如黛浸润在渺茫的雾气和江水中，仿佛是白银盘中一青螺。
“是一座很美丽的山啊。”晴明这样感叹着。
“是一座好山。”博雅也附和道。他看起来兴致勃勃，并不认为山中有什么危险。他信任刀剑，就像信任身边最强大的阴阳师。
晴明拿出一张符纸交给博雅，“进了山中之后请不要开口说话。”他这样嘱咐道。
“开口说话会怎么样？”博雅问道。
“那就会被妖怪盯上了。”晴明眯起了长眼睛。
“真是的，你这家伙比起妖怪更像狐妖吧。”博雅看着他那狡猾的笑容毫不客气的说道。
“走吧。”
“走吧。”
他们走进山里没多久便弥漫起了大雾，很快伸手不见五指了，“小心点。”晴明提醒。“靠近山崖可是很危险的。我们摸索着山壁前进吧。”
“那些失踪的人该不会是在大雾中掉下悬崖了吧？”博雅这样想着。
这座山里没有鸟兽，十分寂静。整座山好像只有两个人行走摩擦的沙沙声。
两人沿着盘旋的山路向上。就在博雅感觉十分无聊的时候，晴明挥了下手，于是两个人都停住了。影影绰绰的，在前方无尽雾气之中出现了什么东西，是野兽还是人？博雅紧张地握紧了宝刀。
晴明停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离得越来越近，也看得越来越清楚。
山路那头竟然是个人，是一名背着大笼子的樵夫。笼子里有几只鹅在嘎嘎乱叫。
晴明有些好奇歪过头打量他。
“请让我背你到山上去吧。”那背着鹅笼的樵夫殷切说道。“您的腿好像受伤了。”
“是吗？”晴明低头一看右小腿不知什么时候撕裂了一条伤口,正在汩汩流出血液。他略有些惊讶的展开扇子掩住半张脸。“没问题，我还能走。”他按压了一下伤口，伤的很重像小孩子般咧着嘴看起来很真实。
博雅站在一边捂着嘴。这家伙竟然真的没有看到他。
晴明道谢，蹒跚的扶着山壁走开了。沿着盘旋的山路他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又看到了那背着鹅笼的人。远远的，就听见大鹅在怒气冲冲叫着。
“请让我把你背到山上去吧，你的腿好像受伤了。”那樵夫就像没见过他一样继续殷切的说道。
“不必了，这点小伤很快就好的。”晴明挥了一下扇子，于是伤口从他腿上消失了。这次樵夫有些失望，略带阴沉的注视着他。当他沿着山壁继续行走，能感到视线在背上冰冷的胶着。
“真的是狐狸吗？看起来不像啊。”博雅这样想着。却谨遵晴明的嘱咐没有开口。
他们继续绕着山路行走，没过多久便又碰到了樵夫。
山路只有一条，不知道他是怎样跑到前面的。看来确实是妖怪无疑了。博雅有些激动，等待着晴明的指示。
晴明却向他摇摇头。那些失踪的人还没有找到。
“又见面了，这次请让我把你背到山顶上去吧。”笼子里大鹅在亢奋的嘎嘎乱叫。那条伤口又出现在晴明的小腿上。真的不是幻术么？他伸手去摸，摸到了热乎乎的鲜血。
这次的妖怪还真是没礼貌。晴明不悦的想道。
樵夫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劝说着，有些不死不休的味道。
山顶到底有什么呢？晴明向云遮雾罩的山上看去。那山顶是完全的黑色，一点都没有沾染到阳光。黑沉沉的像一座铁塔。
“真的是受伤了呢，那就请你把我背到山上去吧。”晴明用扇子轻轻敲击掌心。
“喂，真的要去山顶吗？这家伙看起来没安好心啊。”博雅在旁边比划着。
晴明把扇子竖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博雅便不再动，而是紧紧的握住了刀柄。家传宝刀是爷爷是斩过鬼的，不管来了什么样的妖怪都能杀掉。上山之前晴明给他的那道符紧紧的贴在胸口。在冰冷的雾气中给他提供了一丝热量。必要的时候晴明会叫他的名字。
真是个好汉子啊，晴明感觉博雅随着他脚步一起移动着。
“可是你要怎么背我呢？”晴明好奇问道。
“请坐到我的鹅笼里来吧。”樵夫把笼子打开。开心的说道。他圆圆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只是嘴角咧的有些大，直裂到耳根，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尖细牙齿。
嘶……这妖怪好猖狂。博雅吸了口气。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但晴明真的跳进了笼子里。“这里还真是宽敞啊。”晴明啧啧赞叹着。舒适地躺在了鹅群中间。笼子并没有变大，晴明好像也没有缩小，但他确实舒适地躺在了鹅群中间。
一定是阴阳师的障眼法。博雅起初有些惊讶，很快就想通了。这个家伙可是喜欢在皇宫里戏弄贵族的阴阳师啊。
樵夫向着山顶进发，背着晴明看起来并不费力。他走的太快，博雅几乎跟不上。他无比兴奋，甚至哼起了乡间的小曲。
鹅山上住着什么？
住着一位仙人。
是法力高强的仙人。
需要人的供奉。
人们上山干什么？
和仙人饮酒作乐。
吹起笛子滴溜溜……
樵夫荒腔走板的唱着曲子，听的博雅几乎想把耳朵塞起来。
转过一个弯又一个弯，几乎要把博雅绕晕了。这座山有那么高吗？博雅纳闷的想着。
就在此时前方的樵夫突然停下。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山顶。前面有棵大树，看起来枝繁叶茂，在寒冬微风中舒展着碧绿枝条。看起来太过真实，以至于柔软的枝叶都在轻轻颤抖。
树下铺着竹席，有位身着红衣的书生在饮酒作乐。一位圆脸的舞姬拍着手鼓为他献舞。一群宾客围绕在他四周随着鼓点打着节拍。酒宴正酣热闹非凡。
博雅不由的回头，看看那隐没在雾气中的山路。这是到了什么富贵人家的酒宴了吗？可这山上并没有人住啊？
“主人。我给您带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那背着鹅笼的人向红衣书生行礼。他拍了拍鹅笼，很快的晴明就跳了出来。
晴明落在地上，轻盈的像是从天而降一粒雪花。
“真是位贵客啊，请坐到我身边来吧。”红衣书生穿着富贵涂脂抹粉，用上挑的桃花眼盯着晴明。
于是晴明一步步的走到宴席上去了。他仔细去看那些宾客，虽然端着酒杯强颜欢笑却掩不住满脸的害怕和忧心。
原来失踪的村民都被掳到这里来了。
“客人仪表非凡，是要往哪里去呢？”红衣书生问道。
“实不相瞒，在下是个变戏法的幻术师。是要到城里去給大人过寿呢。”晴明用扇子捂捂着嘴低低的笑了一声。
那舞姬依偎在红衣书生的身边向晴明微笑。“客人看起来可不像是普通变戏法的。”
红衣书生请晴明喝酒。
晴明说道：“这一坛酒怎么够我喝呢？主人实在太小气了。”
那主人嘻嘻一笑，便张开血盆大口，从肚中掏出几坛酒来。又拿出了金杯银壶的酒器。
舞姬也张开大口取出许多跳舞的女子来。
博雅眼看着舞姬斟酒宾客如云，俨然犹如寻常宴客不由得目瞪口呆。
晴明还是推脱不喝。
红衣书生便有些不悦。
晴明眼睛一转，说道：“主人请不要生气，让我来为您表演个小把戏吧。”
他合拢了扇子轻轻的在手上拍打两下。凭空之间在山顶出现了一条蜿蜒漫长走廊，那走廊中有着古老靓丽的纸门。纸门开合间便闪现出了两名身穿十二单的女子。
我认识。博雅几乎要叫出声来，正是晴明的拿手好戏千门幻境。
主人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
晴明连忙说道。“虽然被邀请来参加酒宴，却没有带什么礼物。这是我的侍女寄春君和寒香君。就由她们为主人献上歌舞吧。”
不知什么时候侍女手上多了一只酒葫芦，躬身为主人斟上美酒。
“有着梅花香气的酒，真是宜人啊。”主人赞叹着说。
梅花酒似乎过烈几杯下去主人就已喝醉了。伏在树下人人事不省。舞姬站起来摆弄着飘带对晴明一躬身。“客人。既然主人已睡着，我想带情郎来相会，请你不要大惊小怪。”
什么？这里还有他的情郎吗？博雅往四周看看，宾客们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他正自诧异，就见那舞姬张开嘴吐出一个貌美少年郎。两人对坐饮酒亲热非常。
博雅看的目瞪口呆，他还谨记着不能说话，只能用指尖推了一下晴明。
晴明按住他的手，示意他耐心等待。
舞姬两人交头接耳巧笑倩兮，好的蜜里调油一般。俄尔，只听红衣书生在梦中说了几句酒话。舞姬便匆匆过去陪书生躺在席上。
晴明这才向博雅点头，示意他可以带着村民离开了。
那美貌的少年郎却站了起来。对晴明说道，“在下也有个心上人，请大人允许我和他相会。”
在晴明诧异的眼光中，那少年也吐出了一个魁梧的青年人。两人一见面便抱在了一起相对垂泪。不一会拉着手走到树后互诉相思之情。
想必是心情激荡，把那树枝晃下好些叶子来。
博雅也被惊呆了，扯了扯晴明的袖子，意思是问他们在做什么？
晴明好笑的用扇子指了指树后，让他自己去看。
不一会，博雅红着脸溜回来了。
“看到什么了？”晴明用扇子捂着嘴小声问他。
青年双眼微眯，内勾的眼角闪着一点荧光。那样子可真像只狡猾的狐狸。博雅想着喉咙里似乎有什么塞住了。他摆出副正气凛然样子悄悄去催促村民。比划着要人跟他走。
村民们一个个小心的跟在博雅身后向山下走去。
博雅回头向晴明招手示意他也跟上。
晴明只做了个挥手动作，让他快点走。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宁静。
“主人……主人他们要逃跑啦。他们逃走了。”原来是那个背着鹅笼的樵夫。
“唉。你叫什么？”博雅气愤的挥舞着刀鞘，却打不到樵夫身上，原来那只是一抹残影。
“博雅，你伤不了他的。为虎作伥。那是伥鬼。”
一瞬间红衣书生爆起。
给他扇风的舞姬也跳到半空。也不见女人如何纵跃，就拎起那些村民一个个吞入腹中。
“好啊，我请你喝酒，你竟然暗算我。”红衣书生恼怒地吊起眼角，他两只眼越吊越高。最后简直竖立在脸上嘴巴也越张越大。他捏住了阴阳师的蓝色衣领一口就吞了下去。
“晴明！”博雅大惊失色。
却看到一张蓝色纸人轻飘飘的落了下来。原来那是替身。
阴阳师正坐在枝头轻松摇着折扇。红色花瓣随他折扇缓缓飘落，在山顶刮起一阵带香的旋风。“博雅，还在等什么？”
“不。”红衣书生大叫。
博雅抽刀，寒光乍现，只一刀就破开那舞姬的肚子。无数人咕噜噜的从她肚子里滚了出来。
“狐姬。我的狐姬！”红衣书生怒气冲冲的狂吼。
身穿十二单的红梅侍女寄春君始终挡在红衣书生的面前。她看着那么柔弱却在狂风中毅然挺立。
晴明双手结印口中念咒，他说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击打在舞姬身上把那圆脸女人打得痛苦流泪，满地乱滚。
“收。”晴明结出复杂的印法。把女人收进了封妖盒中。
“阴阳师。原来你是阴阳师。”那红衣书生气恼的走来走去。用吊梢眼狠狠的怒视着晴明。“我可不是妖怪，阴阳师对我没办法的。”
“你到底是谁呢？”晴明问道。
“村民都说他是狐妖。”博雅说道。“还跟他费什么话？”
红衣书生吊诡的倚在树边。他自言自语着，“我是此间山神。山中真的太寂寞了，只有花月依旧鸟语虫鸣。 ”
“鹅山原本有狐迷惑众人。是我收服了狐妖，让人们得以畅通无阻。后人为我立庙祈福，然而时过境迁庙宇荒废，像我这样的山神竟然被人遗忘。还说我是狐妖。真是可笑啊。”红衣书生感叹着。
晴明也在点头应和。“邀请客人来饮酒作乐。可是他们的家人还在等着呢。不如让他们回家吧。”他这样温言细语的劝和。同时也让博雅提心吊胆，这山神牙尖嘴利目露凶光，看起来可真不像个神灵。
博雅抽出了一半宝刀，银光闪闪的兵器闪着雪亮的刀光。
山神有些无奈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博雅。“这些人可以放下山，不过你得把狐姬还给我。”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博雅一直不放心跟在人群后面，过一会儿那大雾散去。一条宽敞的山路出现在众人面前。“我们上去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吧？”博雅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吗？那我们肯定是走错路了。”晴明还是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走错路就能遇到妖怪？
“你说这山神是真的吗？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位神灵。”博雅回忆着红衣书生的相貌。
“是狐狸，是妖怪，亦或是堕落的山神有什么区别呢。”晴明又开始说那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了。“他不过是时间之外的存在罢了。”
村民们絮絮叨叨的说着故事说着回家。博雅发现有些人已经在山里呆了50年了。
“听过烂柯山的故事吗？”晴明问他。
“也是狐狸在作怪？”
晴明摇头，“樵夫进山去砍柴，发现有两个人在对弈。他看的入了迷，出山才发现世上已过百年，这才知道那两个是仙人。”
“仙人的事我可搞不明白。”博雅挠头。
“寂寞的时候可要找我喝酒啊。”博雅有些不自在的说，他故意看着远方。“我也会去庭院找你的。”
“怎么？是怕我像堕落的山神一样找些人回去陪我喝酒？”晴明有些好笑。“好汉子，博雅。”
“什么？有这样夸人的？”
“说起来刚才在山上树后你看到了什么？博雅。”晴明笑道。
博雅有些脸红。“不要再问了。”这家伙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如此促狭。情人相会自然有些香艳之事，让人怎么能说出口。
不过他并不是为了这个脸红。而是一瞬间把那身姿轻盈的男子看成了晴明。和情人约会的时候，晴明是否也会这样披散了头发弯折腰肢曲意逢迎？
隔了一会儿博雅忍不住又问，“我说 晴明。你的肚子里不会也藏着一个套一个的情人吧？”
晴明掩嘴大笑起来。
山风吹散迷雾，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白日放歌纵酒，青春作伴还家。
明天还有02哦
₍ᐢ •͈ ༝ •͈ 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