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波波

甜甜处心积虑只想要震震的壳子

3在这里 

08.杀机

　　

　　书房。

　　雨化田戴着单片眼镜，从书桌上移开目光望着他。“进良来了。”他在开电话会议，面前放着只平板电脑，随手在电脑上滑来滑去。

　　桌上一叠卷宗文件翻开，赫然是张震的照片。

　　大档头不敢东张西望，眼观鼻鼻观心。

　　耳边听得有人说什么辑魂计划。是朱先生的声音，问道：“成功率高吗？”

　　“多次实验，数据已经稳定在百分之八十！”雨化田招手，大档头便为他倒上葡萄酒。“实验在一周前开始，沈炼的脑提取物会在夜间通过空调系统传进张震房间。在此期间张震会出现幻觉和幻听表现。”

　　“大人物对这次实验很重视。你要让他看到好结果！”

　　“呵！大人物难道还想千秋万代一统江山么？”

　　“别胡说！”朱先生虽然呵斥语气却温和。“快一点……”男人雍容大度的，似乎在嘱咐个孩子。“时间久了……只怕你会对他日久生情！”

　　雨化田挑起点嘴角呵了声，应该是在冷笑。“朱先生多虑了！”

　　大档头站在一边，就见雨化田披着件格纹丝绸睡袍，金丝边眼镜下一双眼熬得通红。长而深的双眼皮一旦眯起来显得足够威严。何况目光总是冷冷的，看任何人也都带了审视意味。

　　酒液鲜红浓稠如血。雨化田抬手那玻璃酒杯中冰块融化叮叮当当的响。青年一饮而尽，唇色艳丽更胜美酒。

　　“处长！”马进良小心翼翼奉上文件。“夜深了。”

　　“你说，张震会发觉么？”雨化田问道。

　　马进良不答他也并不在意。只以手指敲击桌面，用丝绒布巾来回擦拭手上钻戒。他神采奕奕比那颗宝钻更富光芒。

　　马进良忽而心中一沉。

　　雨化田一向很有耐心，他善于细致谋划，曾为了缉拿高层叛徒用四年时间才一网成擒。然而现在他有些迫不及待。

　　就像是最爱吃的点心摆在面前，让他不由得食指大动。

　　“关于沈炼的视频与资料已经提供给w方面！”

　　“他会看？”雨化田绕有兴趣的问道。

　　张震当然会看，没人能克制这种好奇心。

　　“不管他会不会，计划已经开始了！他越了解沈炼对辑魂越是有利。”

　　宾馆内张震也没有睡，电脑开着，他摘掉眼镜揉了揉眼。

　　监控录像中男人正在回头，镜头不算高清，480p都达不到。他谨慎的看了眼监控，画面被放大定格。

　　屏幕中的脸是沈炼抑或是他，连张震自己都要分不清。太像了…难怪雨化田那样的人看到他都会失态。

　　张震摸摸鼻子，忽然怀疑沈炼是张老爷子早年在大陆的私生子。

　　他继续看资料，沈炼是九处的特别行动组长一线特工人员。经常在各地出外勤，关于他的行动只撩撩几句，红海行动击毙匪首等50余人，追捕绞杀外逃特务14人……。字里行间都透出股萧杀，滴着血蒙着雾。

　　不可思议，这样冷酷无情的国之利刃竟和雨化田有私情。

　　张震玩味的将二人照片摆在一起，那照片都模糊难测，仿佛是画中人出于某种目的不愿让人看清。

　　照片中，二人冷峻气质与如出一辙。

　　雨化田说过，他们一起长大。

　　雏蜂计划，张震偶尔听过一耳朵，九处把有天赋的孩子收集起来加以培训，养蛊似的让他们互相争斗。再挑选最优秀的委以重任。那些孩子往往都是重刑犯的亲属，基因中便充满狡诈与冒险因子。

　　曾经张震嗤之以鼻，以为不过是w方面对于大陆的又一次抹黑。

　　这次………张震喝干了最后一点咖啡。苦涩酸柑的味道在舌根蔓延。

　　这次他有点儿信了……

　　他手臂在桌子上趴的发麻，略微活动手臂要站起来重新去倒咖啡。

　　一双手纤薄而柔软的按在他肩膀上。“深夜了，别喝茶！”那柔和清亮的嗓音就在他耳旁。

　　随着呼吸，青年温暖的面颊贴住了他，香味丝丝缕缕渗透鼻端。

　　这是什么香，催魂欲醉。

　　心跳的过于快了，什么东西轻而快的在他脸上蹭了蹭。是嘴唇…是他的嘴唇。

　　张震扭过头就和他纠缠在一起，惬意而温柔的口勿，一点恋恋不舍的搅弄……心动大抵就是如此。

　　“活着回来！”青年紧紧的的抱住他，“要不然把字刻在你胸口！”香气越来越浓烈，张震拼命呼吸着心中快慰难言。

　　气味渐渐淡了，黑暗处有什么野生动物在紧紧盯着他，不是动物！是人！粗重的喘息着要对他做出搏命一击。

　　张震浑身一震，睁开眼发现自己枕着手臂就这样趴在电脑前睡着。

　　一个离奇香艳的梦。

　　那一股离奇香味似乎还在萦绕。

　　他手臂发麻全身冷汗。雨化田的照片还在透过二维图像审视他。犹如面对猛虎，张震肾上腺素飙升脉搏越跳越快。

　　触感太真实了，青年的温度还留在唇上。他用手背磨蹭嘴唇，企图抹掉那种感觉。

　　这真的只是个梦？

　　

　　

　　

　　梦魇

　　

　　谭鲁子有些难开口，站在湖边画舫上对着一群小孩子出神。

　　那是照顾雨化田起居的孩子们，都是些鬼灵精。

　　“谭爷！处长刚才在喂了锦鲤，还跟咱说笑来着。”半大孩子给他挑开门帘。“您有话不妨直说，早说总比晚说强。”

　　“哎！”谭鲁子答应着，横下心快步走进去。

　　“张震想跑？”雨化田果然倚在美人靠边喂鱼。

　　他把鱼食漫天抛洒出去，万千金鳞攒动，鱼尾泼啦啦热闹抢食。他盯着水面，拍拍手立刻有半大小子递上一条雪白手巾。

　　难得的雨化田表情有些诧异，“他跑什么？”

　　谭鲁子也挠头，心说那我上哪知道去。

　　“他约了车晚上走。或许，他是怕被扣下做人质。”

　　“一个普通w谍报人员，七品芝麻官儿的儿子也值得我来扣？永定河里的王八也比他多些。”

　　谭鲁子听的呲声，才发现雨化田在笑。

　　“混的虽然不怎么样却还有些野兽般的直觉！”雨化田扔开毛巾。“罢了！辑魂计划提前，别被这家伙真跑了。”

　　谭鲁子硬着头皮瞥一眼雨化田，发现他兴致盎然，目光隐隐贪婪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意。

　　这计划只有雨化田和他清楚，知道细节的不超过三个人。

　　说不准张震就是怕他呢。辑魂……用已死之人的记忆移植于张震脑内，听着就够吓人的。

　　虽然雨化田年轻俊美，可就是积危日重，九处内外连个敢正眼儿瞧他的人都没有。

　　除了朱先生……

　　谭鲁子想的背脊直冒冷汗，腰就更弯了，几乎要匍匐到冰冷的石板上去。

　　张震换了个旅店。

　　他在雨化田安排的那家旅馆内噩梦连连，几乎以为自己撞了邪。

　　半夜三更的，张震梦到有个男人踩在他胸口，虎视眈眈盯着他看。那人的脸仿佛一团黑雾，怎么都看不清。但是很熟悉他一定见过。

　　张震意识清醒，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胸口沉重的起伏着，耳边阵阵蜂鸣。他知道自己这是梦魇住了却无法脱身。

　　以至于他现在坐在人来人往的咖啡馆里身上还在发冷。那冷气像是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在阳光下也寒意逼人。

　　不会是得了流感吧？张震摸摸自己额头，幸好晚上他就要走，w方面自然有人接应。

　　想到雨化田，他啧一声略微有些遗憾。遗憾管遗憾，跑还是要跑的。如此危险的青年让他心中警铃大作。直觉几乎是声若洪钟催促他快快逃命。他飞速处理好事务，便能早日离开帝都。

　　他端起茶杯向窗外看，午后阳光正好，树影婆娑整个城市都在温暖的日头下昏昏欲睡。

　　他本来喜欢咖啡最近却越来越喜欢苦涩茶味，吮一口便感受茶香在口中回荡。美人似名茶味苦回甘香味携永。

　　对面马路上一个身穿黑风衣的男子也在看着他，瘦削而眼熟。

　　张震的目光渐渐被男子吸引。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过马路也不向前，只盯住咖啡馆橱窗。

　　张震僵硬的与男人对视，那不会，他绝不会看错！

        那竟然是沈炼！